【散文】遇见


发布日期:2025-03-27 信息来源:党委工作部 作者:周维 字号:[ ]

古往今来,有太多太多的文字,在描写着各种各样的遇见。

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,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这是撩动心弦的遇见。

“这位妹妹,我曾经见过。”这是宝玉和黛玉之间,初初见面时欢喜的遇见。

“幸会,今晚你好吗?”这是《罗马假日》里,安妮公主糊里糊涂的遇见。

“遇到你之前,我没有想过结婚,遇到你之后,我结婚没有想过和别的人。”这是钱钟书和杨绛之间,决定一生的遇见。

所以说,遇见仿佛是一种神奇的安排,它是一切的开始。

而,我和你的遇见,是从一声啼哭开始的。

手术室里的灯光白得刺眼,照得人睁不开眼。我躺在那里,腹部以下毫无知觉,只听得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。医生们交谈着,说些无关紧要的话,倒叫我安心了些。麻醉师不时问我感觉如何,我答“还好”,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。

忽然间,一阵啼哭刺破了这机械的宁静。那声音起初细弱,继而响亮起来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又分明近在咫尺。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,顺着太阳穴流进头发里。从没有觉得哭是一件幸福的事,但那时突然感觉到了。当他们把那团红通通的小东西举到我眼前时,我只看见一张小小的红彤彤的脸,眼睛紧闭着,嘴巴张得老大,哭得声嘶力竭。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。那是我小心翼翼呵护了10个月,期盼了10个月的宝贝。

这便是我们的初遇了。

接下来的一天,我处于昏昏迷迷的状态,对于他,似乎又感觉有些陌生。远远的看着他在小车里睡觉,感觉既神奇又陌生。小小的你,小小的手,蜷缩成一团。额头上皱皱的纹路看着像是一个小老头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他渐渐长开了。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,皮肤变得白嫩,手脚像藕节似的,一节一节。他开始会笑,起初是无意识的,后来分明是对着我笑了。我逗他,他便咯咯笑出声来,那笑声清脆,像是谁摇动了一串银铃。

有一日清晨,我俯身看他,他忽然伸出小手,抓住了我的食指。那力道很轻,却让我动弹不得。他的眼睛亮晶晶的,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。在这一刻,我忽然觉得,我们终于真正地相遇了。

我们相互熟悉,相互依偎,当3个多月的时候,他开始依赖我,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总是会寻找我的身影,要在我的怀抱中才能安然入睡。

而今他已会翻身,会坐着,每每见到我便手舞足蹈。我看着你,常常想起手术室里那第一声啼哭——那原是我们相遇的号角,只是当时我还不明白罢了。

现在想来,那些崩溃的时刻都变成了他成长路上的标记。原先只会无意识地抓握,如今会主动拽我的头发,疼得我龇牙咧嘴,他却笑得露出两颗小米牙。睡起来的时候,他会寻我抓我,在我看向他时会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,那笑容足以治愈一切。

晨光透过纱帘照到床上,他看见我的影子就手舞足蹈,像株迎着太阳的向日葵。我弯腰抱他,他便把脸埋在我肩窝,温热的小手紧紧攥住我的衣领。那些夜不能寐的疲惫,那些手足无措的慌张,都在他这一攥里化成了绒毛般的暖意。

现在他靠在我怀里吃奶,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阴影,偶尔发出满足的哼唧声。我抚摸他后脑勺上绒毛般的胎发,忽然明白养育原是场奇妙的相遇——我们彼此驯服,在眼泪与欢笑里,长成了对方最熟悉的样子。

想想从你出生来,与你度过的点点滴滴,往日的苦与累,心酸与眼泪,孤独和无助都消失了,一切化作对你的祝福,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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