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散文】佛坪·初雪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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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第一缕寒意掠过秦岭的褶皱,佛坪的初雪便悄然而至,给这片镶嵌在秦巴之间的土地,披上了一层空灵的银纱。 那雪,是极轻柔的。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点,落在山巅的树梢,落在蜿蜒的山路,落在农家院坝的青石板上,似有若无,像上天遗落的碎玉。不多时,雪粒便连成了片,簌簌地、静静地,将佛坪的山山水水,都纳入了一场温柔的怀抱。 你看那山林,昨日还带着深秋的斑斓,此刻已换了妆容。高大的乔木被雪裹成了琼枝玉树,每一根枝条都缀满了银白的絮团,风一吹,便轻轻晃动,抖落簌簌雪屑,似是天宫的玉屑在人间漫舞。低矮的灌木丛更显可爱,雪团堆积在枝叶间,把叶片压得微微低垂,却又倔强地露出一点青绿,像是在银白世界里悄悄藏下的生机密码。那蜿蜒的山路,本是灰扑扑的水泥路面,此刻也被雪敷上了一层薄毯,黄色的分道线在白雪的映衬下,成了画框里灵动的线条,指引着人们走进这银白的秘境。 佛坪的初雪,是有声音的,却又格外寂静。雪粒落在竹叶上,是极轻的“沙沙”声;落在屋檐下,是细微的“簌簌”声;偶尔有飞鸟掠过枝头,翅尖惊落雪团,便传来“扑簌簌”的响动,随即又归于沉寂。这寂静,不是死寂,而是一种能让人听见自己心跳的清幽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初雪的怀抱里,放慢了脚步,沉淀了思绪。 在这银白的世界里,佛坪的生灵也有了别样的姿态。山茱萸的枝头,残留的红果被雪一衬,愈发鲜艳,像是雪地里燃起的点点星火;松鼠在树枝间跳跃,蓬松的尾巴扫过雪团,留下一串细碎的脚印,又倏地消失在密林深处;农家的炊烟袅袅升起,与山间的薄雾、空中的雪粒交织在一起,朦胧了远处的山峦,却清晰了烟火的温暖。 佛坪的初雪,落进了傥骆古道的遗痕里,落进了山民的记忆里,也落进了每一个到访者的心里。它洗去了尘世的喧嚣,也晕染了山水的诗意。走在这初雪的佛坪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柔软的诗行上,每一眼都能望见秦岭深处最纯净的模样。这雪,是大自然写给佛坪的情书,一字一句,都藏着秦巴山水的清灵与温柔,让人心甘情愿地沉醉在这银白的诗篇里,不愿醒来。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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