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散文】空谷聆我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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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秋时节,武夷山迎来了新的季节篇章。许是从地底吹来的一阵风,携带着一股幽远的气息,松树根须里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油脂,仿佛正要破土而出;溪流里的小鱼儿游到了浅滩之上晒太阳,那些清凉的气泡宛如一串晶莹剔透的小珠链,顺着水流缓缓上升,而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。风过时,松针轻轻摇曳,发出沙沙的响声,叙说着这片土地新时代的水电新章。 我在新开挖不久的永安抽蓄电站现场,望着眼前这些裸露出红褐色岩石肌理的新土地,回想一年前的这个时候,我还初入职场,“未完”“未见”这两个字,心中满是憧憬与不安相互交织的复杂情绪。然而就在今日的闽西的群山之中,看着面前那些高耸挺拔的山脉,听着山谷中隐隐约约传来的鸟鸣声,我的心不禁激动了起来。一年的时间已然过去,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事情,现在都已然变成了现实。 这一年,恰似一条涓涓细流,悄无声息地淌进了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,并且还留下了深深的印记。我想,这大概就是时间的魅力所在之处了。回首过往之事,一切都显得那般真实却又有些模糊。记得初次登上这座高山的时候,是个阴雨连绵且寒风刺骨的日子,头顶之上乌云密布,雨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脚下的泥土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,不过大家依旧是兴致勃勃地沿着那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,因为大家都坚信只要努力就能够取得成功,不管前方的道路是多么的曲折坎坷,我们都有能力克服困难勇往直前。而当下,虽说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路尚未走完,可我明白自己已经比以往更加成熟且坚强了。 彼时的永安抽蓄电站,依旧处于一种朦胧不清的状态,它隐匿在一张张的图纸之间,在理想主义所散发的光环笼罩之下,艰难且缓慢地孕育着新的生机。这是处于‘未成’状态的情境,但它却凭借着近乎原始的那种朴素特质,向我毫无保留地袒露了‘建设’二字最为本真的源头所在——那足以撼动山河的伟大力量,其最初的发端之处,其实不过就是纸页之上纤细却又无比坚定的墨线罢了,是地质锤敲击岩芯之时所发出的那一声沉闷且笃实的回响,同样也是踏勘人员身着沾满了泥浆以及清晨露珠的衣服,在那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一步一步所踏出的第一个脚印。这一个个的印痕,仿佛正是在回应着那远山所发出的沉默而又持久的呼唤,就这样一步一步地,将人的意志深深地刻进了山的年轮之中。 那看似惊天动地的宏大序章,竟然是如此的静默无声且充满了艰辛,恰似种子在黑暗的泥土里默默进行着的无声蓄力一般,也好比是人与山之间所展开的一场,起始于脚下、最终抵达灵魂深处的漫长对话。 立秋时节的山风,携带着松针的清新、泥土的质朴以及初露的润泽气息,凉意一点点变得浓厚起来,它穿过板壁间的缝隙,同时也悄然地从心田上轻轻拂过。 尚未成就的事业,实则正是积攒能量、酝酿势头的开端。那连绵的群山仿佛都屏住了呼吸,安静又耐心地等待着风雷的降临。至于我呢,就身处这片满含着未来希望的深深山谷之中,切切实实地感受着秋日那丝丝的凉意,同时呀,也深切地感受着内心深处那份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,而不断滋长起来的、格外沉静的期待呢。这份期待呀,就如同那来自远山的声声呼唤所产生的回声一般,变得越来越清晰,也越来越坚定啦。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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